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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一/拾憶之旅
把酒祝東風,且共從容。
垂陽紫陌洛城東,總是當年攜手處,遊遍芳叢。
聚散苦匆匆,此恨無窮。
今年花勝去年紅,可惜明年花更好,知與誰同?

最近讀書會的美梨要搬家了,心中很是不捨,想著這些年來耀澄媽媽、志遠老師搬回屏東、秀鳳搬去雲林、翔筠定居紐西蘭、慶洲老師回高雄、甚至還經歷禮玉的死別……,還有悅夙美國、英國的流離……。看著好友一一的搬離,總是在落寞中夾雜一份祝福。
以前很欣賞「黃金女郎」影集中,幾個老女人住在一起,分享快樂也分享愁苦,羨慕她們在友誼的基石上,構築全新的人生……,雖然我們無法將劇情移植到真實的人生,但我們卻可以發展出親、濃的美好友誼,讓我們在年老時,不至於太孤單無助,甚至熨平心中的皺摺……。以前總愛相信,我們這些夥伴可以相攜到老,就像「黃金女郎」一樣……,直到禮玉以年輕的容貌為生命劃下終點時,我漸漸明白〝無常〞和自己對人生的奢望……。
素津遣懷於蟬聲初鳴午後


其二/印象之旅
因有事,所以到萬華龍山寺走了一趟,本想可以順便去實踐一份對康老師的承諾—參訪台北寺廟的功課。但當天廟宇人很多,我僅在三川殿前走動一下。
已經有十幾、二十年沒進去過萬華龍山寺,現在它喚醒我沉睡的記憶:小時候,大哥讓我騎在他的肩頭上,帶著我和姊姊來看花燈,除了這個美好的記憶外,我印象中的龍山寺,常常是一些無所事事的遊蕩人待在那兒,所以就敬而避之。現今的龍山寺,面對空曠的公園巍峨矗立,對我而言竟成了〝新認識的朋友〞。走進廟裡,開讀經書的人還真不少,這是我腦海中未曾有過的記憶。站在香煙裊裊的中庭,我想著在這混亂的價值洪流中,芸芸眾生尚有幾希敬天畏神?芸芸眾生何不依著佛經止於善道?孔子因登東山而小魯,又因登泰山而小天下,而我卻在佛前,有感於自己的悲渺……。


其三/依舊之旅
星期六、日回嘉義幫忙採收荔枝,這是我結婚以來採荔枝的記憶中,第一次下雨。今年的雨斷斷續續的下一、兩個月,掛在樹上成串的荔枝,因連連大雨,只要一經採摘,就掉落滿地,一大串的荔枝大都只剩一半或更少的收成……,量少、蟲多、甜度低、收價高(一斤20元。最慘的一次是一斤2元,我戲稱那滿園的荔枝是一顆顆豐收的眼淚),全都拜雨所賜!因此,今年的總收成不到〝四萬元〞,想想七、八分土地的作物,一整年的種植哪!所以每年荔枝收成時,我都讀不出收穫的喜悅!我突然想起這句古訓—「良農能耕,未必能有收穫;良工能巧,未必能盡如人意。」原來祖先們是從生活中,同理出人生的哲理……。這讓我聯想到之前讀書會探討的主題「大自然的教室」—學校在窗外。我相信:上帝把祂的真理寫在天地之間。只是和大自然疏離的我們,常常讀不出寫在天地之間的深意……。
因為要回嘉義,又巧因娘家伯父過世,所以也算返鄉奔喪。婚後好多年沒見到娘家的家族長輩們,我昔日覺得不可親、威嚴的長者,在時間的堆疊中,磨滅了一份嚴肅,換上一張時間雕琢的容顏……。老實說,這給我很大的震撼,雖然我知道人會老、會死去,但太多年不見了,和我記憶中熟悉的容顏起了很大的落差,我想這就是我的失落感……。也許是奔喪的心情吧,我寫實的看到「少壯能幾時,鬢髮各已蒼」的悲涼……。
回台北後的幾天,心情像失落了什麼,覺得一定有個缺口在我心中決堤似的,想補卻補不起來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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