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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為棉花寫詩,名為《田邊朵朵雲》,他的筆尖詩意、貼切的寫活了棉花田動人的風光,讀著詩名,腦海中有白居易《村夜》的畫面
霜草蒼蒼蟲切切
村南村北行人絕
獨出門前望野田
月明蕎麥花如雪
於是我〝獨出門前望野田〞,有了「棉花成熟的棉鈴迸裂,銀光點染似雪」的想像。
寫著寫著,映出銅鑼的杭州白菊,那鋪天捲地的白雪……

而我知道,在看過銅鑼的杭州白菊,那鋪天捲地的白雪之後,「田間朵朵雲」的意境有多美……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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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雲似雪的杭州白菊◎文:簡素津/圖:倪茂清、簡素津  

如果以顏色來看鄉鎮,苗栗這塊大地的色彩,打從冬末初春的油菜花田開始,為一鄉一特色的苑裡,在兩穫黃澄澄的稻作間,加總三次大地的金黃。而大湖周遭的草莓園裡,溢滿草莓的鮮紅色系,和夏日公館鋪曬在自家院子的紅棗各自塗滿一方的鮮甜。白色的四月雪,油桐花綿延怒放一座又一座山頭,連成一條綿延無盡絕的白色山脈……。我常常為它神迷,想著:這青山,到底都為誰,每年都要白首一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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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想到,今年的秋末,苗栗這塊大地的色彩,我多收集了一塊如雲的白,像一場秋雪飄落在銅鑼的田作間,捲抒自在地開…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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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白,如雲似雪,非常地耀眼動人,遠望像是凝固的白浪,在田壟的浪壁上頭瞬間凝結;走近一些,更像極了牧場裡擁擠的綿羊群,蓬勃、充滿了生機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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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了農家才知道,杭州白菊從二月栽種到十月才能收成。我看著「田間朵朵雲」,才明白八個月的沉寂,為的是將生命的能量,在此刻作最精采的釋放。我何其有幸,參與它燦極、亮極的生命風貌……。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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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,我最喜歡的風景還不在於花,而是在花田間勞作者質樸的身影。雖然我深知農業勞動人口高齡化,需要青壯年來接力傳承,但我更欣喜農村的長輩有這樣的場域,讓自己在生活中工作,找出生命的意義和存在的價值,用挑月擔花的人生驅動自己生命的丰采……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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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常說一個再美的風景,如果沒有人文襯托,終究只是風景罷了。如果說我愛上眼前這片風景,不如說是愛上風景背後,那份人與土地交織的生命情感以及他們以大半的青春歲月,用時間的深度豐厚土地的重量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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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:
喜歡拍照的外子,在回程的路上不禁輕然喟嘆:「啊!這麼漂亮的菊花田,我們竟然都不知道啊!」我心想:有什麼關係呢!我們不知道的事可多著呢!我笑著告訴他:「銅鑼的杭州白菊絕對不是傳統地方產業,所以你才不知道。」就像公館的紅棗產區一樣,都是在2006年相關單位為平衡地方產業,活絡地方經濟,促進在地就業而打造出「ㄧ鄉ㄧ特色」所推出的專案輔導。有的鄉鎮會投入農產品的開發,有的致力於發展人文,也有以生態維護來做為地方產業的經營,雖然沒見過這「特色田野」,但我們的足跡肯定走過某個人文、生態的小鄉小鎮。


可是,回程,我想很多,想著:「傳統」需要用時間去造就,並且累積成台灣本土的在地文化。家鄉大林、民雄ㄧ帶,在客家人在台的二次移民中,煙草種植的產業和菸樓文化,在煙草式微、菸樓傾頹毀敗中變成消逝的產業……。我不禁在想:我們要的一鄉一特色,是要「承先」還是「啟後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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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:《如雲似雪的杭州白菊》發表於金門日報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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