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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《羅蜜海鷗與小豬麗葉》說起◎文：簡素津／圖：封面圖片

今天在「語文教室」時間裡，和孩子談「誇飾法」。如果是對大孩子例舉，那李白「白髮三千丈」的〝誇飾〞，就夠經典的了。但對於低年級的小小孩，我用這本《羅蜜海鷗與小豬麗葉》為素材，希望透過分飾的角色扮演，和孩子投身於「誇大修辭」的興味。

我開始起頭說道：
話說，從前從前，有一隻姓「羅蜜」的海鷗。
從前從前，還有一隻小豬，名叫「麗葉」。
故事一開始的時候，羅蜜海鷗並不認識小豬麗葉；小豬麗葉也不知道羅蜜海鷗是誰。
你可以先看羅蜜海鷗的故事，也可以先聽聽小豬麗葉的心事。當然，你也可以用你自己喜歡的方式來看這個故事。
不管做什麼事，每一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方法。

接著是分飾的「羅蜜海鷗」以及「羅蜜海鷗的媽」說：

這是ㄧ隻急性子的海鷗—羅蜜海鷗先生。
如果世界上有什麼「急急忙忙」比賽的話，羅蜜海鷗肯定能得個大獎，不然也會拿個「評審推薦獎」。因為，他的性子實在太急了。
羅蜜海鷗還在媽媽的肚子裡時，就不安分的東滾西滾，直想早點兒「滾出去」。他嚷著：「怎麼還不把我生出來呀？真受不了。」
羅蜜老媽也是個急驚風，一聽到兒子在肚子裡抱怨，二話不說，使勁一推，就把「羅蜜海鷗蛋」給「擠」出來了。
「兒子，我得趕著去上有氧霹靂搖滾舞蹈課。你的早餐我已經打包好了，早點出來吃！」急性子老媽完全忘記還有「孵蛋」這一回事，趕著恢復身材去了。
羅蜜海鷗有媽媽的遺傳，也是使勁一踢，就把蛋殼給砸開。
「快！快！我得趕緊上學去！」他拎起便當，一邊吃一邊往「海鷗小學」衝。
他衝進教室，打開課本，唸了幾句，就說：「好，我可以畢業了。」
可是，老師說：「你連椅子都沒坐穩，就想畢業？除非你通過考試。」
話還沒說完，羅蜜海鷗已經拿起考卷「沙沙沙」作答起來。
「第一題，天空中有十隻海鷗，又飛來五隻燕子……」
羅蜜海鷗立刻大叫：「我知道，答案是十五。」
老師氣得搖頭：「題目問的是，相差多少隻呢！」
羅蜜海鷗哪裡聽得見，他已經衝出教室外了……。

當我們的〝羅蜜海鷗〞唸完這一大段時，我們已經笑岔了氣……。


然後是分飾的「小豬麗葉」以及「小豬麗葉的媽」說：

這是ㄧ隻慢吞吞的小母豬—小豬麗葉小姐。
如果世界上有什麼「慢動作大賽」的話，小豬麗葉必定名列前茅，捧個獎盃回來。不過，我敢保證，等她「終於」走到頒獎地點時，獎盃大概早就生鏽了。
（才唸到這兒，他們就笑得大喊：「這太誇大了吧！」）
話說當年，小豬麗葉在媽媽的肚子裡，成天閉著眼睛吃吃睡睡，舒服得很，根本不想出來。媽媽幾次大吼大叫，她也不理。後來，還是麻煩獸醫伯伯硬是伸手到媽媽肚子裡，揪住她的耳朵，她才慢吞吞的扭著小屁股擠出來。
出生後，她懶洋洋的躺著。媽媽喊她：「吃奶。」她說：「好。」可是等到她終於來到媽媽身邊時，媽媽瞪她一眼：「沒啦！」
原來，奶早就被哥哥姊姊們喝光了。她又慢吞吞的走開，準備躺下來，可是又聽到媽媽喊著：「吃奶！」
咳，下一餐又到了。
小豬麗葉上學的第一天，便遲到了，而且到的時候，正好放學。
她只好轉過身，準備走回家。她想了又想：「究竟應該先抬右前腳呢？還是左前腳；右後腿，還是左後腿？」
天哪！她一共有四隻腳呢。這麼複雜的問題得想到哪年哪月啊！
後來，她決定先抬右前腳，跨出一步。至於第二步，她又花了十分鐘，才決定跨出左前腳。
等到小豬麗葉背著書包回到家時，媽媽又遞給她另一個便當：「該上學了。」
原來，第二天又到了……。

聽到這兒，孩子說：「咳！這小豬麗葉也太〝慢～〞了吧！」


唸完這個快與慢的誇飾趣味後，我突然有所感的問：「如果小豬麗葉給羅蜜海鷗的媽媽生，會怎樣？」

我不知道您的答案是什麼？大概一般人的直覺是：「會瘋掉！」


 
因為，他們的回答太有趣了！所以我決定再說一個《魔鬼的故事》給他們聽。

從前有一個小女孩，名叫安吉拉。她做任何事情，都一絲不苟，恰到好處。事實上她是完美的，她的態度比任何人都好，而且，她不只是態度好，她的衣服一件一件都掛得整整齊齊。該餵的雞，絕不會忘記餵。她的頭髮總是梳得服服貼貼，她絕對不會咬指甲……。有很多普普通通、不好不壞的人，很不喜歡她，因為她太好了。可是安吉拉不在乎，她還是繼續規規矩矩的生活，做個完美的孩子……。

但是，安吉拉的事被魔鬼聽到了。魔鬼說：「喔！不！每個孩子都一樣，可是，這個傢伙，長大會是什麼樣子？她會變成一個女人，她唯一的錯誤是她永遠不會犯錯。」
魔鬼氣壞了，他拿起一支筆，寫了一張字條，上面列著了許多事情，準備去招惹安吉拉生氣。魔鬼想：「她一旦發了小脾氣之後，她就不再那麼完美了。」
沒想到，想得容易，做得難。他送水痘到她身上，讓她沾到毒藤，全身發癢發痛；
他讓一群蚊子叮她、咬她，弄得她滿身皰，可是，她抓都不抓，癢就讓它癢吧！
魔鬼又安排一隻牛，去踩她最心愛的布偶，她不但沒哭，而且當下就原諒那頭牛……。
最糟的是，魔鬼的試煉，反而給安吉拉更有機會，證明她是多麼的完美。
一年一年的過去了，魔鬼字條上的辦法都用光了，安吉拉的性情還是那麼好，態度還是那麼好，比任何人都好。

「唉！」魔鬼嘆了口氣，自言自語的說：「這是最後一個辦法了。這辦法一定有效。」說完，他耐心等待，等待適當的時機到來。
當時機一到，他的辦法果然奏效。事實上完美極了。安吉拉果然發脾氣，而且次數越來越多，她變得常常發脾氣，再也不是一個那麼完美的人了……。

「你知道魔鬼的辦法是什麼嗎？」我注視著他們的眼睛，賣著關子。然後說：「很簡單喔！魔鬼讓安吉拉嫁給一個完美的丈夫，住在一幢完美的房子，然後，給她一個普普通通，不好不壞，庸庸俗俗的小孩……。」

唉！親愛的朋友，我花了這麼多筆墨說這長長的故事，就是要回應到：「如果小豬麗葉給羅蜜海鷗的媽媽生，會怎樣？」的提問。孩子們說：「她會慢慢教她，等待她學習……。」
所以當安吉拉生了一個「普普通通，不好不壞，庸庸俗俗的小孩」而發脾氣時，孩子認真地告訴我：「不可能！」而且也說了同樣的話—她會慢慢教她。並且還很篤定的補充說：「安吉拉會有好的遺傳留給她的小孩……。」

親愛的孩子：謝謝你們！是你們讓我一次又一次見證「孩子的寬容無邪和價值中立」這良善的特質！

註：
《羅蜜海鷗與小豬麗葉》／文：王淑芬／圖：林芬名／國語日報出版
《魔鬼的故事》／文：娜塔麗．巴比特／翻譯：楊茂秀／毛毛蟲機金會出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