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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處處皆「回文」◎文：簡素津

那天「唐詩吟誦時間」，我們讀了蘇軾的《題織錦圖回文詩》—

春晚落花餘碧草，
夜涼低月半梧桐，
人隨雁遠邊城暮，
雨映疏簾繡閣空。

既然是「回文詩」，當然請孩子們從後面唸回來—

空閣繡簾疏映雨，
暮城邊遠雁隨人，
桐梧半月低涼夜，
草碧餘花落晚春。

我說：「這首詩，厲害的是，你倒過來唸，意思一點都不變喔！」孩子們睜大眼睛，開始在一系列的「兒童讀唐詩」中搜尋，緊接著變成一個小小的討論會—「長江悲已滯，萬里念將歸，況屬高風晚，山山黃葉飛；飛葉黃山山，晚風高屬況，歸將念里萬，滯已悲江長。」唸完就哈哈大笑，然後說：「這首不行！」……。我看著他們一首一首的去唸讀，享受著他們樂在〝兒童玩唐詩〞的溫暖畫面裡……。突然，他們大叫：「素津老師，『夜靜春山空』可以『空山春靜夜』耶！」我對他們的發現大嘉讚許（他們才二年級）。我說：「對哦！只要你用心觀察，生活處處皆〝回文〞！」

那一週的「語文教室時間」，為呼應「回文」的熱潮，我設定了以「回文繞圈圈」為主題。在這之前，我用紀曉嵐的故事來延續蘇軾題織錦圖的回文—
清朝乾隆皇帝有一個大臣叫紀曉嵐，他可是清朝有名的才子哦！有一天他和皇帝〝微服〞外出遊玩，剛好經過一間茶樓叫〝天然居〞，於是他們就上去喝茶。等坐定之後，乾隆就隨口唸著：『客上天然居』，繼而一想這句話倒過來唸也行—『居然天上客』，無意間組成了回文。乾隆很得意，就問紀曉嵐說：「我有一個對子『客上天然居，居然天上客』，你會對嗎？」紀曉嵐一想，發覺這是一句回文，於是想起有一天，他和黃帝出遊，經過大佛寺，於是馬上答道：「人過大佛寺，寺佛大過人」。他們聽得興味盎然，直說：「真的耶！」我說：「你看，是不是寫景、寫意又〝回文〞呢！」他們點頭應許。

經此之後，每天他們都會急著告訴你他的新發現：「素津老師，『班上、上班』，『上海、海上』，『國中、中國』，『人家、家人』，『上車、車上』，『……』」直到有一天，書菲說：「素津老師，『美麗、麗美主任』」我笑倒了！啊，這……這……，這也叫〝回文〞嗎？（哇！麗美主任：您出名了！）

我把這「回文的趣味」和書菲媽媽分享，剎時，她才恍然大悟的說：「難怪書菲最近都把話唸來唸去的！」看來「生活處處皆回文」，還會在他們身上延燒好一陣子才是！